判斷。”

突然，一旁的舒意嗆聲開口。

沈贏文見這個舒意這麽囂張，一下子懵了，可他想到林風月此刻還在這裏，為了維持自己良好的形象，還是沒有跟他鬥嘴。

“是，舒老板說的是，我的確不是同行，不能做評價。”

沈贏文只能忍氣吞聲的說著。

舒意聽沈贏文這麽說，滿意的笑了笑，明媚鮮妍的臉頰在燈光下格外動人，就連一旁的林風月都差點誤了他的美色。。

可下一秒，林風月卻冷聲訓斥，“舒意，你先給我出去！”

她指了指門，一點都不給他好臉色。

舒意眼角一飛，頗為驚訝的轉過頭，鏡子中他的臉忽明忽暗，真是美得殺死人，就連丁子青那樣漂亮的臉都比了下去，看著就像旦角的魂。

“這是我的客人，你跟我今日是搭檔，也可以算得上是你的客人，如今你這是什麽語氣！”

舒意臉色一僵，他以為林風月應該不會待見這個如同書呆子一樣的男人，可如今她竟然為了這麽一個貨色訓斥他？

舒意恨恨的瞪了眼沈贏文，他站起身，將桌子上那件雲肩狠狠地摔落在椅子上，就這麽轉身走過那些戲服水袖，輕風而去。

林風月看著他的背影，疲憊的嘆了口氣。

“三少，別放在心上，這孩子年紀太小，不懂事。”

林風月無奈一下，只能緩著圓場。

沈贏文見林風月幫著他，一下子感動道，“不會不會，林老板我明白的，我明白的。”

丁子青站在一邊，聽著兩人客氣的話語，立刻挑了挑眉，“這樣吧，今日算我做東，請林老板和三少吃一頓如何？”

沈贏文恨不得他這麽說，可還是矜持道，“丁老板，還是我請客吧，畢竟我和林老板今日剛認識，我也應該請的。”

丁子青笑而不語，“這請不請的，等我們先出門了再說。”

林風月知道事情慢慢成了，她點了點頭附和著，“那你們在門口等一下我，剛才我光顧著講話，衣服還沒換。”

“好，好！”

沈贏文的目光一刻都沒有在林風月的身上移開。他看著她明艷動人的臉龐，一瞬間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。

當時他去京城見老朋友，可不知怎麽的，那老朋友喜歡上了聽戲，所以他也就跟著一起去了，誰知道這一聽就差點聽的他陷進去。

他朋友跟他說，這臺上扮老生的是個女的時，他是震驚的。不知不覺中，他竟然夢裏都夢到了這個身影，他幻想著她去了妝容，扮上紅妝的模樣。。

再後來，他知道了她有很多戲迷都管她叫“月笙”。就是她的票千金難買，直到後來他一擲千金才發現這原來是她嫁人前的最後一出戲了，而眾所周知，她嫁的那個人是名角程瀾。

那一刻，他心如死灰的回了上海。

可現在，沈贏文感覺自己的心臟又活了過來，他甚至感覺自己都在做夢，他覺得一切都是不真實的，他竟然見到了她，而且還在這麽近的距離，這一切的一切都猶如一場夢。

“三少，您怎麽了？”

林風月見他楞在原地，不由擡眸看了他一眼。

沈贏文這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掙紮出來，他瞧了瞧林風月解釋道，“就是感覺這一切太不真實了，我從前一直以為林老板不會再唱戲了。”

林風月勾了勾唇，“三少這話其實我也想過，只不過命運造化弄人，最終我發現自己離不開舞臺，離不開你們這些支持我的人。”

林風月隨著他的話神游著，半響才像醒過來似的，又落寞又無奈。

沈贏文聽見她這麽說，趕緊道，“林老板，你可別這麽說，能聽您一場戲，沈某真是覺得自己三生有幸！”

如此高的評價對於林風月這個年紀來說實在是少有，世人皆喜歡聽好話，林風月也是。但她這並不是愛慕虛榮，相反的，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不是為別人而活，而是有了意義！

墮夢二十

林風月穿了一身青花旗袍，外面批了件短鬥篷，雖然打扮素凈，但那旗袍是她和秋生一起挑選的，看似普通，但那旗袍的剪裁極好，開叉也開的很暧昧，她又是個窈窕的身材，腰臀之間的線條掐著那青蔥般的細腰，兩只手一扣大概就能比劃出了大概。

林風月在這次打扮上是花了心思的，既然旗袍選了素色的，那首飾就要艷一些了，但卻不是俗不可耐的樣子，這次她還是挑了那副小葫蘆紅色燈籠戴上了。

頭發沒有盤起來，而是順滑的披落在肩頭，紅色的燈籠耳環在墨發中若影若現。

她站起身，走了出去，隨著高跟鞋的嗒嗒聲，由遠至近，丁子青擡眸看了過去，眉頭卻在一瞬間舒展了開來。

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，他竟然也會註意起她來，而此刻燈火闌珊處，她就在那裏。

身上的披肩用別致的胸針別著，半袖的旗袍下露出一雙如玉的小臂，步行中那開叉的旗袍，翻湧起一股莫名麽得情緒來，這一刻，仿佛就在霧裏看花一般……

明艷的不可方物！

林風月走到他們面前，見兩人都頗為驚艷的望著她，不由奇怪道，“都傻站著做什麽，還不進去！”

沈贏文假咳了咳，臉上已經不自然起來，“林老板，就在這旁邊，不用坐車。”

林風月淺淺的笑了笑，“那還楞著做什麽，走吧！”

這麽說著，她先一步走在了前頭，可誰知還沒走兩步路，丁子青卻在後頭看見他停下了腳步，似乎還有往後退的意圖。

林風月猛的轉過身，臉色已經不像剛才正常，此刻冷汗從她的額頭冒出來，手指也緊緊的抓著披肩，顫抖著……

沈贏文嚇壞了，他三步並成兩步的跑了過去，剛想說什麽，卻看見丁子青也拄著拐杖走了過來。

“怎麽……”

話還沒問完，他就看見不遠處有一輛車子停了下來，而車上下來的人，竟然就是程瀾。

丁子青眉頭一皺，他怎麽在這裏？

林風月看了眼丁子青，情緒已經暴露在了表面，她的肩膀微微彎曲，身子卻顫抖的不行，她依靠不了別人，此刻也只能依靠他了。

“三少，今天怕是不能陪您吃飯了，林老板有些不舒服，我要先送她去醫院！”

“沒事啊，我可以一起去！”沈贏文見林風月不舒服的模樣，一下子也嚇到了。他的手剛想貼上她的額頭，卻看見丁子青眉頭一皺，把林風月往自己的方向一推，“三少，這麽晚了，你快些回去吧！”

小張一直在暗中保護他們，在收到丁子青的命令後，突然現身走到了沈贏文面前冷著臉道，“沈三少，我奉丁爺的命令送您回去，希望您配和！”

沈贏文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，可看著小張這麽大的塊頭，心裏也知道，這簡直就是威脅！可他今天身邊又沒有帶什麽人，想著，只能戀戀不舍的最後看了眼林風月，被小張護送回了車上。

而此時的林風月，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冷的刺骨，她感覺自己胃裏不舒服。就在這麽一剎那間，她推開丁子青，在見到他們一群人進了飯店後，她卻狼狽的蹲在地上幹嘔了起來。

可她哪裏能吐出東西，吐出的只有苦水……

林風月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要嘔出來了，她只要一見到程瀾，就能回憶起她一家人的死狀，黑色的血液染紅了大宅，她拿著手帕恨不得把一切都吐出來，可一切都晚了……

丁子青皺著眉，他蹲下身子，一邊輕輕的拍打著林風月的背，一邊卻冷聲諷刺著，“想不到林老板也就這點出息，要是讓他知道你現在這副模樣，還指不定怎麽笑話你！”

林風月擦了擦嘴角，雖然虛弱，語氣卻強硬道，“丁老板，我看第一個奚落我的人就是你！”

丁子青聽到林風月說這個話，一語不發。

末了，又只能把她手裏的手帕搶了過去。

“走吧，既然林老板吐好了，我們就進去會會他如何？”

林風月聽到他這個話，本能的推開他，可誰知她忘記丁子青的腳有毛病，就這麽一推，把他輕而易舉的推在了地上。

那群黑衣青年見丁子青被推倒，一下子拿起別在腰間的槍，二話沒說，打開保險栓，就這麽齊齊的對準林風月的腦袋。

“都把槍給我放下！”丁子青嘶了聲，踉蹌的從地上站了起來。

“林老板，我看你有這個力氣對付我，還不如用來對付你真正恨的人！”

林風月咬著牙，血沫從嘴裏流了下來，她也踉蹌的站起身，“我告訴你丁子青，你別威脅我！”

丁子青冷哼一聲，挑著眉嘲諷，“你也只能對我這麽囂張，有本事你進去找他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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